第二十章　夜宴的餘波

    天光從三十八層高的落地窗透進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

    巨大的主臥裡，一張四公尺寬的床像被風暴席捲過的海面：被子堆成一座小山，枕頭散落一地，空氣裡混著紅酒、jingye、香水與汗水的味道，甜膩又荒唐。

    秦墨最先醒來。他一動，懷裡立刻有幾隻雪白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

    左邊是唐婉瑩，右邊是江可，腿上還橫著周靜怡的小腿，沈詩涵整個人蜷在他胸口，像隻怕冷的貓。

    昨夜的藥效早已退去，留下的只有酸軟的肌rou和滿身的吻痕。

    唐婉瑩先睜眼。她撐起上半身，長髮瀑布般垂下來，遮住了大半rufang，聲音沙啞卻帶著慣常的驕縱：

    “醒了就別裝睡。秦墨，給句話，今天你到底選誰？”

    話音剛落，其他三人幾乎同時醒來。

    江可翻身坐起，被子滑到腰際，露出胸前大片青紫的指痕，她挑眉冷笑：“對，表個態，保全先生。”

    周靜怡抱著枕頭，臉埋進去，只露出一雙紅通通的眼睛，卻倔強地盯著他。

    沈詩涵最安靜，只是伸手握住秦墨的手腕，指尖微微發抖。

    四雙眼睛，四種神情，卻指向同一個問題。

    秦墨沉默了幾秒，喉結滾了滾，最終嘆了口氣，聲音低而認真：

    “我愛你們每一個。

    我做不到割捨任何一個，也做不到說謊。

    如果非要我現在選，我選不了。”

    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心跳。

    唐婉瑩先笑出聲，眼尾卻紅了。

    她攏了攏頭髮，赤足下床，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背影挺得筆直，像在宣布一場談判的結果。

    “那就都別選。”

    她轉身，目光掃過所有人，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這套大平層，五間臥室，一間主臥，四間次臥。

    從今天起，你們每個人挑一間，搬進來。

    我們一起住，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和他相處。

    一個月，三個月，一年，隨便多久。

    讓時間來決定誰能陪他走到最後。

    我唐婉瑩要的，從來不是強迫，是心甘情願。”

    江可挑眉，似笑非笑：“你不怕到最後竹籃打水？”

    唐婉瑩回頭看她，眼神鋒利又坦蕩：“怕，但我更怕稀裡糊塗輸。

    至少這樣，誰贏了，誰輸了，大家心服口服。”

    周靜怡把臉從枕頭裡抬起來，小聲卻堅定：“我……同意。”

    沈詩涵握著秦墨的手緊了緊，輕聲道：“我也可以。”

    江可最後聳聳肩，懶洋洋地躺回去，枕著秦墨的手臂：

    “行啊，反正我本來就住得不遠。搬就搬。”

    秦墨看著她們，一個個驕傲、倔強、柔軟又鋒利的女孩，

    忽然覺得胸口被什麼燙了一下。

    他伸手，一一把她們拉進懷裡，四具溫熱的、帶著昨夜味道的身體再次貼上來，像要把他淹沒。

    “那就這麼說定了。”

    唐婉瑩回到床上，俯身吻住他的唇，聲音低得只有他們五個人能聽見，

    “從今天開始，這座房子歸我們五個人。

    至於以後，誰能留下——”

    她沒說完，只是笑，笑得像一個終於放下賭注的女王。

    窗外的陽光徹底灑進來，照在那張凌亂卻溫暖的大床上。

    故事到這裡，

    沒有勝者，也沒有失敗者。

    只有五顆心，決定把最難的賭局，押在時間身上最燙的那一處。

    而時間，

    會給出它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