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了

    白桃将昏睡过去的顾攸抱到了沙发上,扯了沙发靠背上的一块厚重沙发巾盖住他的身子。

    虽然顾攸的信息素诱使她陷入发情状态,但她也只是射了个两三回而已。前些日子和孟乾胡闹xiele不少火,现在她才能及时找回自己的理智停下来。顾攸会累到睡着还是因为他刚刚喝了不少酒。

    此刻他安静地躺在沙发上,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还弥漫着诱人的酡红,湿润的红唇微微张开小声地吸气吐气,可爱得想让人亲上一亲。

    白桃看了他半分钟,然后循着本心亲了下去。她觉得这一定是信息素在作祟,不然为什么只是简单地触碰到了对方的嘴唇心脏就有种发麻的感觉。她觉得这种感觉很恶心,皱着眉头想要起身却见睡迷糊了的顾攸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嘴唇。

    “唔……白桃……”

    和被她cao爽了的时候发出来的撒娇声一样。白桃发现omega天生就懂得如何讨alpha的欢心。但她还是不顾挽留直起了身,眸光沉静地看着顾攸的睡颜,用大拇指揉了揉对方饱满的唇珠,突然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来:“顾攸,你说以后你和孟乾结婚了他还能满足你吗?”

    白桃歪着脑袋思考了一小会儿,想到了孟乾在她身下勾着她的腰浪叫的模样。于是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了。

    “看样子是不能了。”你的alpha未婚夫在床上可是比你sao浪多了。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门外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白桃没有开门的打算,她抄起桌上还剩半瓶的酒喝了一口,辣得她眯起眼嗓子里都要冒火了。门外的人没得到回应,便自己推开门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弥漫着白酒和燕麦奶香的房间里混进了甜腻的蜂蜜香气瞬间搅乱了房间里的信息素。白桃不舒服地皱了眉头,覃鹿舟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伸出长臂揽住了她的脖子。

    白桃迅速撇过头,还是没有避开他落在自己脸颊上的一个亲吻。

    覃鹿舟委屈的控诉声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好过分!今天可是我大婚的日子,你背着我在我家和你的小情人厮混就算了,竟然还嫌弃我!顾家的小少爷就那么好吗,你刚才肯定亲过他了吧,可能还不止亲了他的嘴巴,还有哪里呢?”

    覃鹿舟的长指不安分地划过白桃的嘴唇然后向下,被白桃飞快地给抓住了。

    “你能和他比吗?”她轻蔑地嗤笑了一声,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别浪了,你也知道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把身上的味收一收,留着晚上勾引你老公,我可受不了。”

    覃鹿舟的眸色暗了暗,没有被白桃看到立马又露出了风情万种的微笑。他将披在胸前的长卷发撩到了背后贴着白桃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人长得比白桃还要高挑偏偏摆出做小伏低的姿态,挽住白桃的手臂在她耳边咬着红艳艳的rou唇。

    “吃醋了?”

    暧昧的暖香喷洒在耳廓上,白桃转过头钳住了对方的下巴制止他继续往自己身上贴的动作。覃鹿舟也就不动了,睁着一双澄澈的小鹿般的眼睛被白桃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

    覃鹿舟长了一副好相貌。高中的时候就是个大美人了,如今变得更加妩媚动人,一举一动就连呼吸都像是在勾引人。不过也只是如此罢了,像他这样好看的,少,但也不是没有。像他这样既好看又会勾引人的,可能独此一份,那也要看能不能吃得下去。

    白桃凑近了一点,鼻子差一点就能撞上了,呼吸交融不分彼此,被魅惑到的人反倒是覃鹿舟。他定定地看着那对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珠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明明他就在她的眼前,他却没有在她的黑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这让他既是不甘又是兴奋。

    “你说说,我要吃什么醋?”

    “好好好,你不吃醋。是我吃醋了。今天我可是主角,你明明是来找我的却半路被这人给劫走了,我可醋死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白桃伸出一根手指挡住了覃鹿舟亲过来的红唇,这人便不要脸地伸出舌头舔过了她的手指,黏糊糊地从指根一直舔到指头。白桃嫌弃地收回手甩了甩上面黏连的涎水。覃鹿舟又笑了,却也没有惹人讨厌地再次亲上来。

    “不光是我吃醋,你那个小男友现在也在吃闷醋。他刚才就在门口,现在估计也没走多远,要把他叫回来吗?”

    白桃斜眼看着覃鹿舟嘴边狡诈的笑意,一点儿也不慌地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擦自己的手指。

    “威胁我?”

    “不是,是为了讨要奖赏!要打发走那位疑心重的小少爷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难道不该奖励奖励我吗?”覃鹿舟乖巧地贴了过来。

    白桃这回倒没有推开他,顺手将随身携带的小提包扔给了他。

    “真敷衍,就随手送我你手边的一个包?”覃鹿舟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垮了下来。

    “这包可贵了。”具体多贵白桃也不知道,孟乾刷的卡,和她身上这套礼服配套的。不过她真要送的也不是这个包。

    “你把包打开,里面有个小盒子,那是魏萱送你的贺礼。”

    “那也是公主殿下送的不是你送的呀。”

    他嘴里这么抱怨,手下的动作倒是一点不慢。打开那个精致的小方盒后,便看到摆在里面的一对蓝色宝石耳钉。那宝石比覃鹿舟身上佩戴的任何一颗珠宝都要璀璨,但两人都知道魏萱送给他这份礼物最重要的不是宝石本体的价值。

    “这玩意怎么用的?”白桃好奇地端详着覃鹿舟手中的耳钉。魏萱特意让她来送这份礼物,表明了这对耳钉里藏着不能被第三人发觉的秘密。

    半年前她将覃鹿舟引荐给魏萱,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外人不知晓的秘密交流手段,但是她并没有深入了解。既然不打算搅进皇子皇女们争权夺位的浑水之中,知道的越少就越是安全。

    现在她也是这样想的,刚好奇地问了一句,马上又补了一句:“算了,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覃鹿舟收起了耳钉,想了想又重新贴到了白桃身上。白桃原以为他又要问自己讨要奖赏,覃鹿舟却轻声在她耳边嘱咐道:“你小心一点,他们最近要行动了。”

    “什么?”白桃下意识看了眼熟睡的顾攸,放轻声音向他问道。

    “大皇子发现了殿下在他身边安插的人,他们打算对殿下动手了。你知道的,国王一年前就卧病在床,听说没多少日子了。如今帝国上下都在赞扬三皇女殿下的英勇大义,名声早早盖过了早已立储的大皇子。大皇子那派的人总算反应过来了,他们第一个下手的对象就是姜家。姜家独子早年就和三皇女殿下定下了婚约,自然是三皇女那一派的。姜家在军部权势不小,可到底比不过大皇子这边的人……”

    白桃安静地听着。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离开十二区时见到的姜黎,那天他身上的伤是不是和覃鹿舟现在说的这件事有关?

    帝国如今一共有五位皇子皇女。大皇子分化成alpha没多久就被立为了储君,是举国上下公认的下一任帝王。剩下的兄弟姐妹不是beta就是omega,还有小得还没分化的,没有一个人能对他的地位造成威胁。

    身为omega的魏萱自然不会被大皇子放在眼里。这是魏萱的优势,她一直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她从来没有将嫁人生子当做自己的人生目标,她所瞄准的一直都是至高的王位。现在她的野心暴露,帝国除了外乱又将掀起新的动荡。

    “你呢?”白桃抬起头认真地向覃鹿舟问道,“你打算站在哪一边?”

    覃鹿舟眨了眨眼睛,温柔地笑道:“事到如今还需要问吗,我和你当然是一伙的。”

    白桃却没有买账,直白道:“邱将军是大皇子的人,魏萱让你潜入邱家是为了获取大皇子那一派的动向,但是你一直都有两种选择。魏萱暴露得太早了,现如今不管是政界还是军方,拥护大皇子的人都占了大头。魏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大皇子同样不是,既然进了局赌的就是这条命。”

    “赌博吗,不论跟的是大头还是小头都是有风险的。既然要赌那就赌个大的,我的直觉还是挺厉害的,你觉得三皇女殿下会输给大皇子殿下吗?”

    白桃没有回答。她当然希望三皇女殿下能够赢,毕竟这一年她都跟在三皇女身边做事,在前线在一区见过她的人可不少。三皇女输了没准连她也要受到牵连。但她担心的不是自己会受到牵连,她不觉得魏萱会输,她有野心、有胆量、有谋略。

    白桃只是莫名的不安。那天姜黎的模样、他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她的脑子里萦绕不去。她问覃鹿舟,大皇子他们打算怎么对付魏萱。覃鹿舟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只能用各种手段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隐蔽地打探。他打探到了一点。

    “战场上刀枪无眼,每天死那么多人,三皇女殿下战死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白桃知道战场上死人不意外,但是魏萱会死在战场上绝对是某人设下的局。要设下这局也并不容易,魏萱有胆量上战场但她并不鲁莽,她很惜命,要想坐上王位最起码得有命去坐。覃鹿舟打探到大皇子他们打算让魏萱死在战场上,他们要怎么让魏萱死在战场上呢?

    白桃离开客房时在楼梯口碰见了许久未见的孟茨。他似乎在这里等了许久,似乎也知道她是从哪儿出来的。

    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越是平静白桃就摸不准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白桃此时一心扑在魏萱所在的十二区,也没有心思去猜。

    两人安静地站着看着彼此,最终还是孟茨先说话了。

    “白桃,你有看到顾攸哥吗?伯母说他身体不舒服去了洗手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哥现在也在找他。”

    白桃说谎一贯是信手捏来,她回答道:“不知道。”

    至于信不信那是对方的事情。

    只是这回孟茨懒得再和白桃玩这种游戏了。他真觉得累了。他、他的哥哥、白桃,现在又多了一个顾攸。所有的事情好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他懒得去解、懒得去理,干脆直接丢掉,干净又轻松。

    “白桃,我们分手吧。”

    “好。”她回答得没有任何迟疑。

    孟茨没有后悔,只有愤怒像火一般烧过他的大脑,却无处发泄。他告的白,他挽回的人,他提的分手,他还要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孟茨后悔是在知道白桃死讯的某一天,在那之前他还有信心白桃最后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边。等他看到白桃的墓碑,确认她真的死掉后他才后悔为什么非要在那时候提分手。再晚一点的话,就算死了,她也是他的恋人,永远都是他的恋人。因为死了,所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再也不会发生变化。她是他的,就算死了也是他的东西!